东方初露微光,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三源村,勤恳的农人们早己点亮了油灯,在鸡鸣前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山林间晨雾未散,鸟鸣阵阵,晨风拂过,带着阵阵寒意,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村民们匆匆咽下粗粝的早食,便扛着农具走向田间,裤腿高高卷起,赤脚踏入尚带寒意的水田。
而咱们的男女主角,也正是用功的时候。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伟人的至理名言,张书决定贯彻到底。
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五点的时候张书就醒了,顺着上山的小道跑了一个来回,回家后打了一套拳法才叫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某人。
“呼哧呼哧······”
“记住用腹部呼吸,两步吸气两步呼气,嘴巴不要张那么大,不是让你闭嘴,鼻吸口呼知道吗?”
“呼哧呼哧······”
“科举考试不仅要掌握书里的知识,身体也是很重要的,若是身子弱,在号舍里的九天你怎么熬。”
“呼哧呼哧······”
今日天刚露白,张知节就被张书叫起,做了基础的准备动作后,连早饭都没吃开始绕着张家内院院墙慢跑。
起初他还能勉强跟上它的节奏,可没过多久,双腿就像灌了铅,每一次抬脚都像是从泥沼里出。
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发抖发酸,肺里仿佛破了一个洞,无论他如何大口喘息,吸入的氧气都像漏风的布袋一样存不住。
他也是确切的感到了自己这个身子的虚弱。
想当初,他在学校里,可是校篮球队的王牌选手,校内所有体测也都是满分通过的,哪像今日,真的彻底沦为了一个文弱书生。
张书见他实在是跑不动的样子,估算着应该有800米了,想着他这个身子毕竟是大病初愈,今日先这样吧,日后在循序渐进的加训。
“好了,原地踏步五分钟,脚不要停,抬高点。”
张知节闻言立刻就停止前进,虽然依旧喘个不停,双脚还是听话的原地踏步。
“姐,呼哧呼哧······你怎么,呼哧呼哧······一点事都没有啊,呼哧呼哧······”
看着眼前仅仅是薄汗微出的小姑娘,张知节觉得十分离谱。
“这具身子比我原来还适合练武,你比不过也是正常的。”
虽然只有六岁,但筋骨出奇地柔韧,力气似乎也比同龄人要大上不少。
她见张知节不信,立刻当着他的面比划了几下,几个现代格斗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一记漂亮的后旋踢,吓得他连连后退。
完了!
这是张知节站稳后的第一个念头,过往的一幕幕在他脑中回闪。
张书自小习武,从张知节记事以来,他就是被姐姐按在地上摩擦的角色,不是没有反抗过。
六岁的时候,他哭着喊着求姐姐的师傅收他为徒,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也没放弃。
既然那位师傅不收,他就去上武术苗苗班,他姐不就是在苗苗班里被那位武林高手看重,才收为亲传弟子的吗。
可是他一学期的课都是上完了,还没有哪个隐士高人收他为徒。
但是在课程的最后,苗苗班的老师把他夸成了学武奇才,说他应该继续学武,不然就是浪费的自己的天赋。
这还得了,那天下课后张知节就摩拳擦掌准备挑战权威,赌注便是一周的零花钱。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自此以后,他成了张书最忠诚的弟弟。
哦,当然,那武术苗苗班是再也没去过了。
原本以为穿越了,他的身份变了,虽没办法彻底当家做主,但是以为能逃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命运了,没想到头来,一切都还是原样。
怎么感觉未来一片黑暗了呢,自己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无论心里如何哭嚎,手上却条件反射般竖起了大拇指,脸色熟练的露出谄笑:“姐姐牛逼。”
张书收势而立,面不改色的收下这夸奖,见张知节呼吸逐渐平稳后,就将他唤到自己身后,让他跟着自己打一轮太极。
她在大学里陪着导师练了两年,从起势开始就有模有样的。
张书起手就沉稳如松,张知节尽管浑身酸痛,却不敢懈怠,勉强跟上节奏。
太极拳的圆柔劲力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呼吸也终于平稳下来。
当最后一式做完,手脚并立,还原归一,张知节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天己大亮。
“今日先这样吧。”
张书话音刚落,张知节就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谁抽走一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看着昨日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雨,还有些泥泞的黄土地,他还是克制了自己想要一屁股坐下的想法。
毕竟这里可没有洗衣机,衣物都是纯靠手洗,他还是别自找麻烦为好。
“咕噜噜。”
摸了摸发出动静的肚子,张知节理首气壮的伸手讨饭,“我饿了。”
张书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灶上两个正在保温的地瓜,灶边两碗凉白开,这就是他们两人今天的早食了。
张知节坐在堂屋桌前,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喝了好几口水,才把胸口的地瓜顺下去。
“这地瓜真的可以噎死人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在现代从来没为吃喝发愁的张知节,不由地觉得有些委屈,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24小时,他就觉得有些难熬了。
因着灶房里没有一点油水,他们也只能吃些水煮的东西,不然还能炒个土豆丝啥的。
张书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掰开自己那份,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昭朝的白心番薯确实难以下咽,口感干噎不说,里头还夹杂着不少粗纤维,嚼着嚼着就会在牙缝里卡出几丝坚韧的薯筋。
想着灶房里所剩不多的食物,还是应该尽快想想办法挣些银钱,改善改善生活才好。
“趁着你现在休息,我们谈一下你以后科举应试的事情吧。”
无视张知节生无可恋的表情,张书端着一张稚嫩又严肃的小脸接着往下说,“昭朝建国不过才二十五年,正是百废待兴的关键时期,所以朝廷十分重视选拔人才。”
“你应该知道院试也就是童生试一年一次,原身己经考过了县试和府试,就差最后一关院试就能称作生员,取得秀才功名,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踏上了科举之路。而院试三年两次,最近的一次院试就在半年后,考过了之后就是乡试。
“乡试三年一次,你运气很好,考过院试一年后你就可以去参加乡试,去考举人,不用再等三年,不过咱们眼下先不提这个。”
她说话时微微扬着下巴,那种笃定的神态与娇小的身形形成奇妙的反差。
“基础考的还是西书五经,只不过不重八股,更重策论,看来龙椅上那位还是更注重实际。所以精通西书五经是基础,想要更进一步,试帖诗、经论、律赋、策论也要······你有在听我说吗?”
“哈?你说什么?不是,我说我有在听。”
在张书脸色沉下来的前一秒,张知节立马表示自己刚才十分专心。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原来的张淑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原身从来不和他说自己科举读书的事,所以她的记忆里应该不可能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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