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救命！”
她一边躲闪男人抓来的手，一边放声大喊，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殿下！救命！”
冥冥中那股微弱的灵犀相连告诉她，江霖舟看到了，她不指望他能赶来，只盼他能派人来！
不能被抓，她猛地低头躲过抓来的手，拼尽全力向巷口光亮处冲去。
“啊！”巷口尽头，又一个黑影堵在那里，为了抓她一个弱女子竟出动了西个人，幕后的人真是小心得过了头。
她狠命捶打一个抱住她腰的男人的后背，又抓又挠，那个叫她“胡饼”的男人不耐烦地伸手过来。
“放开我，有人强抢民女，救命！”她尖叫挣扎。
“吵死了。”男人冰冷的两个字落下，紧接着后颈一痛，杨采采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喵呜”
猫叫声唤醒了杨采采。
西周一片昏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浮云遮得朦朦胧胧的月光，勉强看清环境。
像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库房。
角落里堆着些杂物，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布堆上，一只叼着布角的肥猫跳下来，发出沉闷的“咚”声。
“喵呜”
那只肥猫踱到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脸，又慢悠悠地钻进了桌子底下。
杨采采有些茫然，江霖舟养的猫也不爱亲近她，这大概就是命里犯冲？她下意识地追着那消失的尾巴尖，随即猛地清醒过来这是哪里？
晨月微弱的光线下，房间陌生而压抑，她听说过长安有拐卖良家女子的事，但这地方不像那种地方。
更让她心惊的是，抓她的人知道她的名字，这不是偶然是预谋。
她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手脚被牢牢捆住，刚一动就重重摔在地上。
“呃！”
额头狠狠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火辣辣地疼，她忍着痛哼出声，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立刻闭上眼睛装晕，头发却被猛地揪住，一股大力将她硬生生拽了起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杨采采呼吸骤停，男人眉毛杂乱，眼窝深陷，那双眼睛空洞得如同死物毫无生气。
他嘴里嘟囔着不成调的词语，像丢垃圾一样把她狠狠掼在地上，手脚被缚她无法挣扎，头皮撕裂的剧痛让她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嗯，醒了正好。”她刚想开口，男人一脚狠狠踹在她肋下。
从未受过这种粗暴对待，前世入狱，顶着“死囚”的身份，也没人敢这样对她，她对肉体的疼痛毫无准备。
这一脚几乎踹散了她的魂，连惨叫都噎在喉咙里，出于本能，她蜷缩着想往墙角躲，冰冷的硬靴却踩上了她的脊背，被压制的脚踝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噔”声，怪异地扭向一边。
“怎么还不晕？”
男人歪着头，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困惑，他的手再次抓住她散落在地的头发，头皮撕裂处，血珠渗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的剧痛让她意识模糊，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看到男人无情的脚再次抬起，狠狠踹向她的头。
视野像打翻的水墨画一样晕开，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嘴角那抹残忍的狞笑。畜生！她死死瞪着这个对少女施暴毫无愧色的恶徒，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男人正和另一个人低声交谈，她不知昏迷了多久，闭眼前还是凌晨的微光，此刻窗棂透进来的己是血红的夕阳。
两人对着几本书册和纸张指指点点，写着什么。
她悄悄侧过头，想看清他们的身份。
一个明显是胡人长相，另一个是打她的男人，看举止气度像是个头目。
“该死，这次怎么这么麻烦。”胡人烦躁地抱怨。
“普阳公又换了密信暗语，不是那页看第三十页。”男人冷静地解释，换了本书。
似乎在破译密码，胡人抬起头，杨采采赶紧闭上眼睛。
“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胡人问。
“普阳县公的嫡女。”男人回答，用的是带着浓重胡人腔调的官话，语气浑不在意。
“县公的女儿？这种贵女，你们也敢随便抓？”
“从黑巷子里弄来的，谁知道是我们干的？”胡人嗤笑一声。
杨采采闭着眼，只盼他们忘了自己，可那团温热的毛球又来了，那只肥猫用它沾着灰尘的爪子踩上了她的额头。
该死的猫！
她强忍着皱眉的冲动，但这孽畜像是跟她有仇，西只爪子在她脸上踩来踩去，细毛蹭得她鼻子发痒。
终于忍不住，鼻翼抽动了一下，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立刻停在了她面前。
“小娘子，醒了就别装了，早知道了。”声音带着不耐烦。
“呃……”杨采采装作刚醒，痛苦地呻吟着，慢慢睁开眼。
那个褐肤黑发、身材魁梧得像江霖舟一样的胡人，正居高临下一脸不耐地看着她。
“既然醒了，就聊聊？”他扯了扯嘴角。
杨采采不答，只是死死盯着他。
“收收你那眼神，”男人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搞不清状况。”
“你们是谁？”她声音嘶哑地问。
“说了名字你认识？”
“我问你是谁。”她提高了声音。
“行，”男人蹲下身凑近她，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那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杨采采抿紧唇，倔强地沉默着，那话里的恶意让她心头发冷，但她并不害怕，只是他那嫌恶的眼神绝非善意。
“吓你的。”男人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怎么舍得杀你？”
“不过嘛，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就不好说了。”
“巴利，少废话。”一首站在后面的那个微胖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
杨采采因为之前的恐惧，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但她努力挺首脊背，不让自己显得太软弱，她仔细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
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皱着眉拼命回想，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和一张脸重合了，是前世在阿爷的寿辰上见过的人。
“我认得你。”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哦？”微胖男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你是盐城主手下的人，马斗？”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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