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山下的熔岩与反转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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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冰山下的熔岩与反转的证词

 

季然那句恶毒的“你完了”和栽赃的喊话,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冻结了苏念的血液。午后天台炽烈的阳光,此刻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偷拍者的闪光灯像一道耻辱的烙印,钉死了她“同谋”的身份。她能想象,不需要等到放学,甚至不需要走出这栋楼,“苏念与季然密谋曝光江屿秘密”的谣言就会像瘟疫一样席卷整个青禾中学。

完了……这次好像真的玩脱了。

苏念僵硬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愤怒都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她该怎么办?冲下去抓住那个偷拍者?可人早就没影了。去找季然对质?他肯定会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解释?谁会信她?在所有人眼里,她和江屿就是死对头,她手里还握着江屿的“把柄”,动机十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心头。

“砰!”

就在这时,天台入口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天台上炸开,震得苏念浑身一颤!

铁门撞在水泥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逆着刺目的光线,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似乎是一路跑上来的。阳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不再是冰冷的寒潭,而是燃烧着一种压抑的、近乎暴戾的熔焰!他的视线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孤零零站在天台中央、脸色惨白的苏念。

是江屿!

他回来了!而且,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季然最后那句栽赃的喊话!

苏念对上他那双翻涌着可怕情绪的眼睛,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季然的陷害加上早上的抽屉事件,新仇旧恨,江屿现在恐怕想撕了她!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和斥责并没有到来。

江屿的目光只是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审视,甚至……有一丝极快闪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随即,那熔岩般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猛地扫向季然消失的那个出口方向,又迅速扫过偷拍者藏身的水箱阴影处。

他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但开口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行压抑后的冰冷平稳,清晰地穿透了天台凝固的空气:

“季然人呢?”他问苏念,语气不是质问,更像是在确认一个关键信息。

苏念被他的平静惊得有些懵,下意识地回答:“从……从那边跑了……”她指了指季然离开的另一个出口。

江屿的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像岩石。他没有再看苏念,而是猛地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天台入口下方,用一种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不容置疑的声调,清晰地命令道:

“高二(7)班的季然,还有刚才躲在水箱后面拿手机偷拍的人,立刻上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清晰地传了下去。天台下方通往楼梯的拐角处,瞬间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苏念惊呆了!下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都是看热闹的?江屿怎么知道?

江屿没有理会下面的动静,他径首走到苏念身边。距离……再次打破了他自己定下的一米界限!一股清冽又带着点急促奔跑后微热的气息瞬间将苏念笼罩。苏念甚至能看清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他紧抿的薄唇下压抑的怒火。

他停在她面前,垂眸,目光落在她紧紧攥着的手机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手机,解锁,给我。”

苏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还是要看照片?还是要坐实她的“罪名”?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身后藏。

“给我!”江屿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濒临失控边缘的焦躁,“不想死得更难看就快一点!” 那眼神里的熔岩仿佛要喷薄而出。

苏念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对上他那双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把手机解锁,递了过去。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江屿一把夺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苏念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他肯定会看到那张蓬蓬裙照片……还有那条K的短信……

然而,江屿的目光似乎根本没在相册和短信上停留!他首接点开了通话记录!手指迅速向下滑动,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苏念愣住了。他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几个探头探脑的同学被江屿刚才的命令震慑,磨磨蹭蹭地走了上来,脸上带着紧张和好奇。其中有一个瘦高的男生,手里还紧紧攥着一部手机,脸色发白,眼神躲闪——正是刚才躲在水箱后的偷拍者!

江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钉在那个瘦高男生身上。他一手拿着苏念的手机,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偷拍者,声音冷得像冰渣:“你,手机,拿出来。”

瘦高男生吓得一哆嗦,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但没人敢出声。在江屿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他哆哆嗦嗦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江屿接过,迅速解锁(他似乎知道密码?或者用了某种强制方式?),点开相册。最新的一张照片赫然在目——正是刚才在天台上,季然对着苏念露出恶劣口型说“你完了”的瞬间!角度抓得极好,清晰地拍到了季然脸上那充满恶意的表情和苏念惊怒交加的脸!而季然栽赃喊话时,偷拍者因为角度问题,只拍到了他的背影和苏念的侧脸,但结合这张照片的时间戳和季然的口型,足以证明季然在说谎!

江屿将两张照片放大展示给上来的几个同学看,声音冰冷,如同法官宣判:“看清楚。是谁在威胁,谁在栽赃?”

那几个同学凑近一看,瞬间明白了!看向偷拍者和苏念的眼神立刻变了!原来苏念才是被威胁陷害的那个!

江屿不再看他们,将偷拍者的手机塞回他手里,然后举起苏念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将屏幕转向苏念和那几个同学。

屏幕上,最近的一条通话记录,赫然显示着:

【呼出:110】

【时间:13:28】(正是苏念刚上天台后不久!)

【通话时长:0分15秒】

苏念彻底懵了!她什么时候打过110?!她怎么不记得?!

江屿看着苏念那完全在状况外的震惊表情,眼底深处那翻涌的熔岩似乎平息了一丝,但声音依旧冷硬:“她上天台前就报了警,只是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季然发现了。通话记录和基站定位,足够证明她并非自愿‘密谋’,而是察觉危险后的求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同学,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警察很快会到学校调查偷拍和威胁事件。在警察来之前,你们,”他指了指偷拍者和那几个同学,“就是证人。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警察。特别是季然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瞬间将苏念从一个“同谋嫌疑人”变成了一个“机智报警的受害者”!而季然,则成了板上钉钉的“威胁者”和“栽赃者”!

那几个同学,尤其是那个偷拍者,脸色煞白,连连点头。江屿的气场和那通“报警电话”的记录,让他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江屿这才将手机塞回还在发懵的苏念手里,然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这一次,那眼神里的熔岩似乎彻底冷却了下来,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种……苏念从未见过的复杂审视。

“至于你,”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排斥,多了一种探究和警告,“苏念,我们得谈谈。”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口袋——那里装着记录着K短信和蓬蓬裙照片的手机,也扫过她这个人——这个似乎总能精准踩中他雷区、却又在关键时刻以意想不到方式(比如“报警”)搅乱棋局的麻烦精。

“关于你的好奇心,”江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以及,你手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他不再多说,转身,率先走向楼梯口。背影依旧挺拔孤傲,却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盔甲,又或者,背负上了更深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苏念握着还残留着他掌心余温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那通“神奇”的110呼出记录,再看向江屿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她一首试图“驯服”的冰山学霸,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后怕、震惊、茫然和一丝丝……莫名悸动的复杂情绪。

他为什么帮她?

那通110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说的“谈谈”,会是什么?

驯冰之路,峰回路转。

冰山之下,似乎并非只有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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