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带着明显硬砸出来的撕裂痕迹！
嗡——！
楚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点！
那暗红锈迹的金属碎块上，极其细微地散发着一股难以察觉，但对她而言如同烙印在灵魂上的诅咒般熟悉的冰冷！那股刺骨的、仿佛来自深洋寒渊或冻土之下的腐朽气息！ 正是刚才让她如坠冰窟的那道“冰冷轨迹”的源头！
尽管被油污和灰尘厚厚的包裹、掩盖，尽管散逸出的气息几乎微弱到不可察觉，但对于“她”——楚寰，这气息就是致命的毒针！是不灭的警报！
那不是寻常的机械上的普通铁锈油污味！
那是乌拉尔冻土下生锈钢架的气息！
是混杂着特殊油污和……那种东西遗留下来的恶寒！
杨宇书包里掉出来的这块玩意儿，绝对有问题！他或者他接触的地方，沾染着与前世那片死亡冻土深处密密相关的东西！
就在楚寰的手指即将够到那片金属碎块，准备不动声色地将其纳入掌心的瞬间——
一只穿着带泥篮球鞋的脚猛地踩在了铅笔旁边！挡住了她手指的去路！
楚寰动作顿住。她慢慢抬起头。
杨宇不知何时己经从座位上倾过身来，一双不算大的眼睛，此刻正由上而下地看着她，里面的神情很奇怪。不是愤怒，也不是刚才的烦躁，更像是一种……带着点探究和一点不易察觉警惕的打量。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但绝不是十二岁孩子应该有的纯粹无知或戏谑。
“捡够了没？捡够挪一边去。”杨宇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没有吼，带着一种少年人少有的、近乎阴沉的平稳。他那只脚依然稳稳地踩在铅笔旁的地上，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他的目光，则越过蹲在地上的楚寰小小的肩头，落在了地面上那块沾着油污的暗红色金属片上。
空气在瞬间凝固。教室里老师们讲课的声音、前排同学翻书的哗啦声、远处操场传来的哨声……一切日常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隔绝开。只有蹲在桌角阴影下的女孩，和那个居高临下、眼神微沉的金发男孩。那块散发着诡异冰冷的金属碎块，像一枚黑色的种子，静静地躺在他们视线交锋的尘埃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杨宇，这个被楚寰记忆定义的小学“恶霸”、毛手毛脚的孩子王，此刻的眼神里，却深藏着一丝她完全陌生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阴郁。他的脚没有挪开，像一道沉默的闸门，阻挡了她触碰秘密的脚步。
楚寰蹲在地上，维持着捡东西的姿势，瘦小的身影在一排排课桌腿间显得格外单薄。她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藏住了那双小小的、属于孩童的眼中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没有立刻退开，也没有再试图去拿那片金属。
只是那攥着几支铅笔和一块橡皮的小手，无意识地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廉价的蓝色校服裤腿上，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暗红色油污印记——那颜色，与她刚刚接触到的、杨宇小臂上残留的那丝冰冷轨迹沾染物，如出一辙。
油污的印记在蓝色的校服裤腿上洇开，像一滴不慎滴落的墨汁，又像一块洗不掉的旧血迹。铅笔盒里的廉价文具冰冷地硌着掌心，楚寰指尖的神经末梢却因为那抹擦上去的暗红油污而再次传来冰寒的刺痛感，顺着指尖一首刺到腕部那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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