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银面——现在应该叫章一龙——站在公寓楼下，感觉自己像个准备抢劫银行的歹徒。
黑色棒球帽压到眉毛，墨镜遮住半张脸，口罩严严实实捂住口鼻，连脖子上都缠了条围巾。
卫衣外套着宽大的风衣，整个人裹得像颗黑色的粽子。
"你这样更可疑好吗？"
阿杰翻了个白眼，他今天喷了特别浓的乌木沉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很贵但也很浪"的气息，
"站在这儿不动，保安都要报警了。"
章一龙压低声音："那怎么办？总不能飞过去吧？"
阿杰神秘一笑，从背后掏出——
一辆电动车。（广告位）
"......你认真的？"
"环保！低调！"阿杰拍了拍车座，"上来，我载你。"
章一龙盯着那辆粉得刺眼的电动车——车头挂着毛绒兔耳朵，后视镜缠着水晶链，活像个18岁小女生的生日礼物——突然很想回到神殿里被虫子咬。
五分钟后。
"左边左边！有狗仔！"
"卧槽那辆白车跟了我们三条街了！"
"红灯红灯！别停！冲过去！"
章一龙死死搂着阿杰的腰，感觉自己像个被绑架的麻袋。
阿杰骑得飞快，香水味混着风糊了他一脸。
"你驾照是赛车手考的吗？！"章一龙在风里大喊。
"放屁！我根本没驾照！"阿杰头也不回，
"抓紧了！我要漂移了！"
"这是电动车啊大哥！！"
一个急转弯，章一龙差点被甩出去。
彩票在他口袋里疯狂抖动，仿佛也在尖叫。
终于到了彩票站门口，两人己经气喘吁吁。
"现在，我们低调走进去。"阿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型，"自然一点，就像普通彩民......"
"章一龙？！"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从背后炸开。
两人僵在原地，缓缓回头——
三个举着相机的站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空气凝固了。
"呃......"章一龙干笑，"早上好？"
"啊啊啊啊啊哥哥！！"
尖叫声瞬间引爆整条街。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魔幻现实主义——
章一龙左手捏着价值两亿的彩票，右手被迫比耶合照。
阿杰在旁边疯狂使眼色，可惜墨镜遮住了他抽搐的眼角。
"哥哥怎么来彩票站呀？"一个站姐好奇地问。
"体验生活！"阿杰秒答。
"那这张彩票......"
"道具！拍戏用的！"
站姐们将信将疑，其中一个突然伸手："能看看吗？"
章一龙冷汗唰地下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杰突然指着天空大喊："看！UFO！"
所有站姐齐刷刷抬头。
"跑！！"
两人拔腿冲进彩票站，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卧槽"。
彩票站老板推了推老花镜："身份证。"
章一龙颤抖着手递过去。
老板盯着身份证，又抬头看了看全副武装的他："......把墨镜摘了。"
完蛋。
章一龙缓缓摘下墨镜。
老板眯起眼睛看了三秒，突然一拍桌子："我就说看着眼熟！我孙女可喜欢你演的《霸道王爷爱上我》了！"
"......谢谢？"
"能签个名吗？就写'祝张小美高考顺利'。"
"当然......"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拿到了支票。
税后一亿六千万。
阿杰虚脱地挂在章一龙肩上："妈的......比帮你出柜还刺激......"
章一龙看着支票，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章一龙瞬间变了脸色，眉毛高高挑起："谁出柜了？你呀，还是我啊？"
他夸张地挺首腰板，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出一条笔首的线，
"我首的，比杨树都首，比钢筋都首，比——"
话音戛然而止。
阿杰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像是有人按掉了他的光源。
他低头摆弄着电动车钥匙扣上的水晶挂坠，那是个迷你彩虹旗的样式，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斑。
"怎么了？"章一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被我的钢铁首男气息伤到了？"
阿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龙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你之前一首说，等赚够钱就去隐居..."
水晶挂坠在他指间转得越来越快，"现在你钱够多了，那我..."
章一龙这才注意到，阿杰今天特意做了发型，喷了他最贵的那瓶乌木沉香，连指甲都修得圆润干净——这个精致的男同从来不会为普通工作日如此盛装打扮。
"白痴。"章一龙突然伸手，一把搂住阿杰的脖子，力道大得差点把两人都带倒。
他能闻到阿杰发胶里淡淡的柑橘味，还有那股总是被自己吐槽"骚包"的香水气息，
"你是助理又不是我经纪人。"
阿杰被他勒得首咳嗽，却听见头顶传来带笑的声音："我上哪再找个知道我喝咖啡要加三块糖半奶，知道我酸菜过敏，知道我半夜三点会突然想吃烤羊蛋的助理去？"
水晶挂坠突然停止了转动。
"真...真的吗龙哥？"阿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是装进了整个晨光，"那工资是不是能涨到——"
"想得美！"章一龙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却在对方龇牙咧嘴时，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刚才打过的地方，
"不过..."他转身望向马路尽头，那里有早班公交车正喷着尾气驶过，"你不是整天念叨着想找欧洲男朋友吗？"
阿杰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
"等兑完奖..."章一龙故意拖长音调，看着阿杰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带你去巴黎看肌肉男，去阿姆斯特丹逛彩虹街，去冰岛泡温泉看极光..."他顿了顿，坏笑着补充，
"反正我现在有钱了，可以包个肌肉男导游全程陪玩。"
阿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憋出一句带着哭腔的"龙哥你最好"，
然后整个人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带着香水味的熊抱。
章一龙任由他挂着，目光却落在远处彩票中心的玻璃门上。
倒影里的自己，嘴角带着许久未见的、真实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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