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碎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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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心碎的终章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胸膛的瞬间,产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王栋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护士怀中的婴儿,几乎是粗暴地将孩子夺过,搂在怀里。

"对不起,章泽。"王栋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手指轻轻抚过婴儿的脸颊,"这是我的孩子。"

银面的手僵在半空,匕首的寒光映着他惨白的脸。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苏怡虚弱地抬起眼,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对不起......章鱼哥。"

——章鱼哥。

这个曾经甜蜜的称呼,此刻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他的心脏。

银面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你要知道......"苏怡别过脸,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山,"你不是派大星,你不会真正了解我,永远不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单,"这些年我跟你在一起的小心翼翼......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小心翼翼。

这个词在银面脑海中轰然炸开。

现实中的苏怡,不也是一首这样吗?永远带着克制的笑容,永远在他靠近时微微僵硬。

"我当时陪着你......"苏怡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入他的骨骼,"是因为王栋哥年轻不懂事,总是欺负你。"她的目光终于转向他,却冰冷得让他陌生,"我爱他,我只是想......替他道歉。"

"没有......不是......"银面的呼吸彻底乱了,胸口剧烈起伏,有时候甚至忘了吸气。

匕首在他手中颤抖,仿佛随时会坠落。

"你明知道这里是幻境。"苏怡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而残忍,

"可我说的话,就是苏怡的心里话。"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冰锥,

"她不喜欢你,也不爱你。如果她真的能跟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愧疚。"

"不要......"银面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求求你......"

"我有时候也后悔过。"苏怡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样对你,伤害岂不是更大?"

她的目光渐渐冷却,"但还好,一切还没开始,不是吗?在现实里......我根本没有跟你在一起。"

银面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他的喉咙里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野兽濒死的哀鸣。

手中的匕首再也无法控制,猛地刺向苏怡的心脏——

噗嗤。

鲜血溅在他的面具上,温热而粘稠。

幻境开始崩解,产房的墙壁如沙粒般剥落,婴儿的啼哭、王栋的怒吼、苏怡最后的喘息——全部扭曲成刺耳的杂音。

银面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沾满了鲜血,却又在下一秒化作蓝色的流丝流消散。

面具重新覆盖了他的脸,冰冷而坚硬。

巴图克和守护兽的身影早己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在他面前,通往第二关的大门——

缓缓开启。

巴图克粗壮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在神殿古老的石板上刮出一道道白痕。

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守护兽面前失效的监控法阵,鳞片下的肌肉绷得发紧。

"你行不行啊?"鳄鱼人第三次用指节敲击守护兽的甲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那个异世界来的小子要是死在里面......"

守护兽的同时烦躁地在空中划拉着,眼睛疯狂闪烁:"我怎么知道?"

突然,法阵中央迸发出一道刺目的蓝光。

无数流丝如暴雪般旋转重组,最终凝聚成清晰的画面——

银面静静矗立在洞开的石门前。

"诶!他出来了!"守护兽的叫出,"第一关过了!"

巴图克却皱起眉。

画面中的银面状态明显不对——垂在身侧的左手保持着虚握的姿势,仿佛还抓着那把己经消失的蛇鳞匕首。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静止,就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傀儡,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银面的脑海中,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暴风卷起的枯叶,疯狂地翻飞、碰撞、碎裂——

苏怡踮着脚把橘子糖塞进他手心的温度;

暴雨夜里她湿漉漉的发梢蹭过颈窝的触感;

产房外听见第一声啼哭时心脏炸开的钝痛;

匕首刺进她胸膛时,鲜血溅在面具上的黏腻......

每一帧画面都带着倒刺,剐蹭着他早己千疮百孔的灵魂。

银色面具下,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两个被掏干的窟窿。

裤管上未干的虫液黏腻地贴着皮肤,那冰冷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如果这还能称之为活着的话。

也许我真的己经死了。

死在那个雨夜的车祸里。

而这里......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地狱。

这个念头竟让他感到一丝扭曲的解脱。

既然己是亡魂,那么杀戮也好,疯狂也罢,又有什么所谓?

连弑爱之罪都能被赦免的深渊里,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银面迈步走向第二关的大门,步伐沉稳得不像一个刚经历精神崩溃的人。

虫群振翅的嗡鸣依旧在耳畔回荡,但他己经听不见了——就像听不见自己心跳那样自然。

奇怪的是......

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混着产房里特有的血腥气。

这味道如此真实,以至于他恍惚间又看见自己染血的双手。

但当他低头时,只看到面具边缘滴落的、墨汁般的液体——那是他干涸的泪,还是腐烂的血?

第二关的门缝里伸出无数透明触须,像迎接君王般在他脚边匍匐。

银面忽然轻笑出声。

笑声在空旷的神殿里回荡,惊起一片虫群。

银面刚跨过石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猛地扑了上来。

"章一龙!你他妈发财了!"

男助理阿杰的脸因兴奋而扭曲,手里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彩票。

银面恍惚间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乌木沉香——混合着龙涎香的暧昧气息,是那种高档男同酒吧特供的香水味。

这让他立刻想起当年被私生饭跟踪时,总能在保姆车里闻到的类似味道。

"两、两个亿啊!"阿杰的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你出车祸后昏迷三天,醒来第一张彩票就......"

银面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盯着彩票上那串数字——1114,苏怡的生日。

助理突然压低声音:"这下你包养那个小厨师的事......"

银面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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