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我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西肢被皮带固定。头顶的无影灯让我看不清周围环境,但那股消毒水混合血腥的气味告诉我——这又是一个地狱。
"程先生,欢迎回来。"一个带着德国口音的女声响起。灯光稍暗,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金发女子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注射器。
"这是哪里?"我挣扎着问,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
"金边园区,亚洲最先进的业务中心。"她微笑道,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我是汉娜博士,负责您的...适应性培训。"
针头刺入我的颈部静脉,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几秒钟后,世界开始扭曲变形。墙壁蠕动如活物,汉娜博士的脸拉长成蛇形。恐惧如潮水般淹没我,却无法尖叫——我的声带似乎瘫痪了。
"新型致幻剂,"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配合VR技术,效果惊人。"
一个VR头盔被套在我头上。瞬间,我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空间,脚下是透明玻璃,下方是万丈深渊。玻璃开始龟裂,我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密码是多少?"汉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什么密码?"我嘶吼。
玻璃彻底碎裂,我坠入虚空。坠落感如此真实,风声在耳边呼啸。就在即将粉身碎骨的瞬间,场景切换——我站在KK园区的中央广场,杜文被电击的画面在循环播放。
"程刚的U盘密码。"汉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知道!"我跪倒在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杜文的惨叫声。
场景再次变化:林小满被绑在医疗床上,手术刀缓缓划开她的腹部...
"停下!"我崩溃大喊,"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药物效果终于减退。我浑身被汗水浸透,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汉娜博士遗憾地摇头:"意志力不错,可惜。"
我被带到一间纯白的牢房,墙壁和地板都覆盖着软垫。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金属门和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唯一的家具是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塑料便盆。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模糊的噩梦循环:注射药物,VR酷刑,回到牢房短暂休息,然后重复。他们不殴打我,不让我缺食少水,甚至定期有医生检查身体状况——这种"文明"的折磨比KK园区的暴力更摧残心智。
第七天(根据送餐次数计算),牢房门意外地没有在固定时间打开。相反,我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冲进来——是华人面孔!
"程默?"他低声问,左腕内侧有一个不起眼的蛇形纹身,"我是老K的人,没时间解释,跟我走!"
我迟疑了一秒,但任何机会都好过继续待在这个地狱。他带我穿过迷宫般的走廊,避开监控摄像头。途中我们经过一个标有"特别监护室"的房间,门上的小窗让我瞥见了里面的林小满!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对着墙壁发呆,眼神空洞得可怕。我想停下,但保安拽着我继续前进:"救她等于害死你们俩!"
我们来到一个货运电梯,下降到地下停车场。一辆运送医疗废物的面包车正在装货。保安塞给我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车后厢有衣服和护照,去暹粒的这个地址,找吴哥窟的导游'阿宝'。"
"林小满怎么办?"我拒绝上车。
"你活着她才有价值,"保安推我上车,"波叔不知道她在这里,这个园区属于另一个集团。"
车门关闭前,他最后说:"告诉你哥哥,'红宝石'己经发芽了。"
面包车驶出地下室,刺眼的阳光让我泪流满面。金边的街道熙熙攘攘,行人神色如常,没人知道几公里外的高楼里藏着怎样的罪恶。
司机在郊区放我下车。后厢果然有个包裹:干净衣服、护照、现金和一部预付费手机。新身份是"陈明",马来西亚游客。我换了衣服,拦了辆突突车去纸条上的地址——暹粒老市场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旅馆老板对我的出现毫不意外:"阿宝等了你三天。"他指向院子里一个正在修理摩托车的瘦小男子。
阿宝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黝黑,笑容灿烂得像普通导游。但当他靠近我手时,在我掌心画了个三角形闪电标记——阿泰的符号!
"明天带你去吴哥窟看日出,"他大声说,然后耳语,"今晚有车送你去泰国。"
我的房间简陋但干净。淋浴时,我终于有机会检查自己的身体——消瘦了不少,但没有明显外伤。汉娜博士的"先进手段"不会留下证据。
深夜,阿宝悄悄来敲门:"有变数,必须现在走。"
我们溜出旅馆后门,一辆破旧丰田正在等候。令我震惊的是,后座上坐着个戴兜帽的人——是林小满!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看到我也没有反应。
"她状态不好,"阿宝低声解释,"园区给她用了太多精神药物。"
车子驶向泰柬边境。路上,阿宝告诉我这个高科技园区属于一个国际财团,表面上做正当生意,暗地里是东南亚最大的诈骗和洗钱中心。
"他们和波叔有合作,但也是竞争对手,"阿宝说,"所以抓到你们后没有立即通知波叔,想先撬出U盘密码。"
"那林小满怎么..."
"内部有人帮忙,"阿宝含糊其辞,"老K的网络比你们想的更广。"
边境检查站近在眼前。阿宝示意我们趴下,他用毯子盖住我们。我紧握林小满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车子停下,柬泰两边的官员似乎和阿宝很熟,几句寒暄后就放行了。
进入泰国后,车子开了很久,最终停在一个海边小镇。阿宝带我们来到码头,一艘渔船正在等候。
"会送你们去普吉岛,"他递给我一个防水袋,"里面有新身份和钱,到普吉找'红房子'酒吧的老板娘。"
我正要道谢,林小满突然尖叫起来:"不!不要船!水!水!"她疯狂挣扎,眼神涣散。
阿宝无奈:"药物后遗症...怕水。"
我们只好改变计划,阿宝联系了一辆去曼谷的货车。分别前,他严肃地说:"波叔己经知道你们在泰国,他的杀手比园区更危险。"
货车车厢里,林小满终于平静下来,靠在我肩上昏睡。我轻抚她的头发,思考着下一步。普吉岛不是终点,只要U盘在我们手上,追杀就不会停止。
林小满突然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的眼神清明了许多:"程默...我想起来了...瑞士银行...妈妈留下的..."
"嘘,休息吧,"我柔声说,"我们安全了。"
她摇头,挣扎着坐首:"不,听我说...U盘里有个文件...标记着'金边'...是那个园区的位置和...和背后财团的名单..."
我心头一震——这才是她被抓去"特别监护室"的真正原因!波叔的女儿身份让她免于酷刑,但他们一定用药物逼问她母亲留下的信息。
"还有..."她声音发抖,"我看到你哥哥了...在园区监控室里...他们在...在和他做交易..."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浇下。哥哥还活着?在和敌人交易?不,不可能...除非...除非他从一开始就...
林小满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握住我的手:"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要物...让我看什么都可能不真实..."
货车在夜色中驶向曼谷,而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更混乱。如果哥哥真的背叛了我们,这世上还能相信谁?
远处,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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