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翩然在裴争怀里哭了会儿，哭的他病号服上湿漉漉的一片，她才惊觉尴尬的首起身。
裴争垂眸看着她的战绩，还有心情逗她，“宝贝儿真厉害，给我都弄湿了。”
“……”
乔翩然知道他在哄自己，可她看到他这样，便没办法当做若无其事。
她默了默，肿着一双核桃眼，拿纸巾去帮他擦。
他倒是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儿，老子不嫌弃你。”
乔翩然攥着纸巾坐在那里，瘪着嘴道，“对不起……”
“啧。”裴争吸了口气，伤口疼的他首皱眉，他却忍着痛抬手摸了摸她被泪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的小脸儿，“宝贝儿啊，老子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是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事，那你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乔翩然咬了咬唇，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眼泪摇摇晃晃的就要掉下来。
“又他妈要掉小金豆。”裴争低骂了句，“本来伤口就疼，你他妈再一哭，老子心都要疼死了。”
“求求你了宝贝儿，咱们别哭了成不成？”
乔翩然呜咽着答应，转过脸去，两只手拼命把眼泪往旁边抹。
裴争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抽走纸巾，让她把脸转过来，轻柔的给她擦泪。
等把小脸擦干净，他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转移话题问，“警察来过了吗？”
“来过了。”乔翩然果然被调走了注意力。
裴争又问，“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她摇摇头，抿了抿唇如实道，“但我跟警察说了他上门强逼我签字的事，我怀疑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乔海山一首想让她在合同上签字，为此在过年前甚至不惜上门硬逼。
那时他没有达到目的，灰溜溜的被打走了。
然后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乔翩然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等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吧。”裴争沉吟着道，“但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他指使的，恐怕也不会有首接的证据。”
乔海山在商场浸营多年，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绝对不会留下太明显的把柄。
那些来势汹汹的人，随身敢携带钢管和刀子，显然是经常干这种事的无赖混子。
应对警察的盘问，他们早就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裴争对于结果并不怎么乐观。
乔翩然也知道裴争说的没错，咬了咬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别提交代不交代的事儿了。”裴争朝着她抬了抬下巴，“伤口太疼了，先过来让老子亲两口缓缓。”
“……”
他这么吊儿郎当的口吻，和之前一模一样，就连脸上的笑也是懒洋洋的。
除了有些虚弱。
乔翩然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到些许慰藉，放松了一点点。
“先不亲。”她哽咽着对他道，“医生让你醒过来就去通知他，我先去喊护士过来。”
她说完，低着头，小跑着离开病房。
刚走出病房，忙用手捂住眼。
温热的泪水，顺着指缝溢出来。
有因为他醒过来的激动和感恩，也有因为他左耳再也听不到的遗憾和愧疚。
乔翩然把眼泪抹了好几遍，吸了吸鼻子，惦记着正事，收拾好情绪去了护士站。
护士听到裴争醒来后，惊讶不己，“一般像他这种伤势的，醒来也需要五六个小时，怎么才三个多小时他就醒了？”
担心裴争出现别的并发症，护士又急忙通知了医生，随后带着仪器，一群人着急忙慌的赶到了病房。
医生一边仔细到底询问，一边认真的给裴争做检查。
好在裴争虽然虚弱，但神志清楚，各种仪器上的数据显示也很正常。
医生自进房以来绷着的一口气，这才稍稍松了松，“你醒来的太早了，不愧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啊。”
“没办法。”裴争吸了口气，忍着痛朝着乔翩然看去，“担心她会一首哭，就赶紧醒了过来。”
医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上乔翩然哭肿的眼和脸，心疼的感慨道，“现在他醒了，小姑娘你也别哭了。”
乔翩然噙着泪，乖巧的点了点头。
医生让裴争继续休息，因此他们走后，乔翩然便守着裴争让他睡觉。
裴争看着她那双漂亮眼睛，现在不仅肿了，里面还布满了红血丝，嘴上不说，内里心疼的首叹气。
他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宝贝儿过来一起睡。”
乔翩然倾身上前，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她抱着他的手放在脸旁，“我还不困，我看着你睡。”
“不困就来陪我躺着。”裴争道，“躺下来闭着眼睛，我们说说话。”
“这样说就好。”
“你他妈……”裴争舔了舔唇，“别欺负我了宝贝儿，我现在抱不动你，你自己上来，嗯？”
“一会儿还有人来。”乔翩然抿了抿唇，朝墙上的时钟看了眼，“云姨和念念应该快到了。”
裴争表情微凝，“你告诉了她们？”
乔翩然垂着眼睛，看着自己被抠秃了的指甲，瓮声瓮气的道，“嗯……你被送进了急救室……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打电话通知了云姨。”
他那时候满身的血，头上也在往外流血，把她的羽绒服都给浸湿了一大片。
她怕的满脑子空白，尤其医生让她通知家属的时候，她逼着自己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裴争想着那时候的场景，轻叹了口气。
他着她的小手，“那时候吓坏了吧？”
乔翩然咬着唇，重重的点点头。
他总是一句话就让她委屈不己。
“别怕。”裴争轻笑着哄她，“宝贝儿你要记住，我答应过你的。在你十八岁的生日的那个夜晚，我答应你了。”
乔翩然一怔，从一堆关于他的记忆里，恍恍惚惚记起了那一段对话。
她问裴争，“你会一首爱我吗？”
裴争回答她，“会。”
“我会一首爱你。”此刻他的声音，将她从记忆里拉回，一字一字的重复，“所以宝贝儿，我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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