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书桌上，许老师的脸在光影中显得有些疲惫，但眼中却透着一丝恍然。“怪不得他这么熟练地使用曼陀罗、乌玉羽和蟾酥。这些都治癫狂症见效快的药材。”
“小姐我回来了。”这时，夏蝉提着一壶药汤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南山医馆不给药方，只能喝医馆里煎好的。”
墨洁叫夏婵去南山医馆，谎称家里有个被毁了容不肯见人的姨娘得了失心疯要江大夫开药。一开始，江大夫死死地盯着夏蝉，眼神中带着怀疑，说要诊断过才行。夏婵百般劝说，声音都快哭了出来，“求求您了，我家姨娘己经病得不成样子了，您就行行好，给她最后一份体面吧。”江大夫才肯根据夏婵描述的症状开药。
许老师端起药汤，微微皱眉，轻轻吹了吹热气，试了一口，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龙眼肉、柏子仁、生龙骨、生牡蛎、远志、生地黄、天冬…并未尝出那三味致幻药。”
“可能是未见过病人，无法真实判断病症，所以不敢轻易下这么危险的药吧。”惠宜答道。
许老师又试了一口药，细细品了品，“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难道是生牡蛎的缘故？”墨洁问。
“感觉不太像海腥味，像血腥味。”许老师道。
“难道里面有血？”墨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微微发颤。
“血液入药？”惠宜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麦穗，你去你家老爷的丝绸厂里拿着绿矾回来。”墨洁吩咐道，眼神坚定而冷静。
“拿绿矾做什么？”惠宜疑惑。
“里面是否有血，一验便知。”墨洁信誓旦旦。
绿矾即为硫酸亚铁，许梦娴这个理科重点班学生，高中三年不是白混的，她清楚的记得，亚铁离子可以与血液中的磷酸根离子结合，形成不溶性的磷酸亚铁沉淀。
拿到绿矾，庄墨洁先将其溶于水，然后滴入药汤中，药汤在碗中微微晃动，果不其然，产生了白蓝色的沉淀。“里面真的有血！”墨洁惊呼。
“能验出是人血还是动物血吗？”惠宜追问，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这就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墨洁失落地说。
“那就到我的领域了，”许老师站起来，“我的母校博济医院里有抗人血清沉淀素血清，可以判断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次日，姑娘们正在上法律课，墨洁和惠宜就被许老师叫出来，说要帮忙准备教具。
墨洁和惠宜一进教师办公室，许老师赶紧关上门，低声说：“真是人血。”
办公室一片寂静，气压低得让人透不过气。
“他拿人血入药，太恐怖了。”惠宜快吓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如何能得人血？杀人吗？他可是医生。”墨洁吓得声音都变哑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
“历代从医，不开药方，估计人血入药是祖传的秘诀。不可能历代都靠杀人取血入药，迟早会被发现。”许老师眉头紧锁。
“那哪里有这么多取之不尽的人血？”惠宜不禁发抖。
“女人有，女人每个月都可以提供人血。”墨洁用极度冰冷的口吻说。
“你说的是，经血！”张惠宜差点喊出声。
“《本草纲目》确实有‘妇人月水’入药记载，但仅用于治疗箭伤等急症。”许老师答道，声音低沉而严肃。
办公室又陷入沉默之中。
许梦娴想起鲁迅的《药》，华老栓购买人血馒头给儿子小栓治疗痨病，内心无比的沉重。
她看到了这个黑暗的社会，人们在愚昧和恐惧中挣扎，而那些所谓的“良药”，却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这个吃人的社会，真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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