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狡诈的懦夫!”
“塔克海斯那个该死的杂种在哪?我要跟他决斗!”
“啊啊啊啊啊”
约翰·杜卡斯突然抓住铁栏嘶吼,他的指甲在木刺上劈裂出血。
押送的瓦兰吉卫队士兵抡起包铜短棍,隔着笼缝砸碎了他两颗门牙。
碎牙混着血沫溅到路边看热闹的的老妇脸上,她抹了把脸,抓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囚车。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狄奥多西城墙时,囚车拐进梅塞大道。
提前得到消息的民众早己挤满街道两侧,烂菜叶和臭鸡蛋雨点般砸向木笼。
“呸!叛徒!”
“看啊!这就是背叛陛下的下场!”
肉铺老板挥着剔骨刀大吼,一块带碎骨的羊肩胛骨飞进笼子,砸中杜卡斯家长子的额头。
丝绸商人将染坏的紫绸撕成布条,蘸着染料桶扔向女眷:
“给你们陪葬的裹尸布!哈哈哈哈哈!”
安杰洛斯家族十六岁的长女玛利亚突然站起身,一只手抱着圣像画,另一只手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十字架烙痕:
“我们是殉道者!”
话音未落,渔妇抡起手中的千年老咸鱼抽在她脸上:
“偷圣物的!”
坚硬的鱼鳞在少女脸颊划出血痕,人群爆发出喝彩。
君士坦丁堡大广场作为帝国首都的最为宽敞的区域
大广场己聚集万人。挤满了前来观刑的百姓,除了保护皇帝的必要兵力外,几乎所有的瓦兰吉卫队士兵都出来维护秩序。
随着一辆辆囚车自地牢方向驶入大广场,整个广场顿时一片喧哗。
聚集在广场观看的百姓纷纷对这些贵族破口大骂。
临时搭建的十二座刑台围成半圆,每座刑台后方竖着包铁十字架。
刽子手们正在检查刑具,斧子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钝斧子,确保不会砍得太利落。
瓦兰吉卫队士兵用长矛划出观刑区,前排铺着地毯的座位留给行会首领,后方平民像沙丁鱼般挤在木栅栏外。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黄金战车出现在东侧皇家通道时,二十只白鸽被故意放出。
沾着金粉的羽毛落在囚犯头顶,与血污凝结成诡异的花纹。
皇帝登上广场东侧镶满红宝石的高台,抬手压下鼎沸人声。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牧首阿萨纳修斯一世的声音通过铜制传声筒震荡全场。
书记官展开三米长的羊皮纸卷,上面的朱砂字迹在阳光下如血河蜿蜒。
“约翰·杜卡斯,伪造先皇遗诏,亵渎圣灵...”
每念出一个名字,对应的囚犯就被拖到刑台前。当念到[私藏军械汇聚叛军图谋弑君篡位]时,铁匠行会的人突然高喊:
“该下油锅!”
人群立刻响应,声浪震得刑台边的乌鸦惊飞。
宣读至安杰洛斯家族时,书记官突然停顿。羊皮纸上赫然写着“与威尼斯人私通”,
这是三天前才追加的罪名。
丝绸商行会的代表立刻带头喊起新编的顺口溜:
“卖国贼换银币,绞死挂在桅杆上!”
码头工人跟着节奏跺脚,整个广场地面都在颤动。
午时初,刽子手开始磨斧。
马马尔.安杰洛斯突然挣脱束缚冲向观刑台:
“我有先皇御赐血书!他亲口说的!这个可以免死!”
卫兵的长矛刺穿他大腿时,这马马尔扔出一个蜡封的信管。
司法大臣当众拆开,里面却是张画着狗头人身的讽刺画——人群爆发的哄笑彻底淹没了他的辩解。
拉斯卡利斯家族的女眷被集体押上刑台时,围观人群中几个挤到最前排。
她们解开衣襟向刽子手挥舞肚兜:
“好汉,砍利索些!”
而专座内行会首领们的夫人立刻用香囊砸她们:
“滚开!下贱坯子!”
香囊里的胡椒等香料在空中爆开,引发一片咳嗽与咒骂。
一位教士突然高唱赞美诗。当唱到[求主怜悯]时,一个妇人突然将哺乳的婴儿举过头顶:“圣婴在上,诅咒这些恶魔!”附近数百名母亲也跟着举起孩子,婴儿的哭嚎与信徒的祷告形成诡异共鸣。
行刑时刻
君士坦丁十一世挥下镶着圣钉的金旗。
十二把斧头同时举起,却在空中诡异地停顿——这是事先演练的心理战术。
当民众的喘息声绷到极限时,高高举起的斧头终于落下
“巴列奥略家族永堕地狱!”约翰.杜卡斯斧头即将落下前嘶吼道。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码头工人们齐声计数,刽子手故意砍了二十三斧才彻底斩断脖颈,约翰.杜卡斯的头颅终于滚落。血柱喷溅到前排观众脸上,丝绸商人的白貂披肩瞬间染成猩红。
安杰洛斯家的女眷被铁链锁成环状。刽子手从最年长的姑母开始,每砍下一颗头颅就向圆心逼近一步。
当轮到十六岁的玛利亚时,斧头突然转向,劈开了她怀中紧抱的圣像画。
木屑纷飞中,藏在画框里的毒药瓶摔碎在地——这是她准备自尽的底牌。
拉斯卡利斯家的乳母抱着婴儿走向刑台时,人群发出骚动。
司法大臣起身宣读特别敕令:
“凡叛国者血脉,皆需断绝。”
刽子手接过啼哭的婴儿,用浸过葡萄酒的羊毛布捂住口鼻。
这个动作重复了十九次,首到广场东侧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咳声。
又过去许久,大广场上己经血流满地,仿若刚刚经历过厮杀的战场。
围观的百姓己经散去大半,对于多数人来说,无非就是看个热闹。
人群中有一带着孙子的老妇,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布满了补丁,杵立在凛冽的寒冬里,死死盯着眼前的修罗场,
待到刽子手将要把钝斧驾到一人脖颈上时
老妇人双眼浑浊含泪,用满是皱纹的手,牵着孙子的手腕。
“莫里斯,睁大眼睛看着,上面那个马上要被砍头的,便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
老妇人指着刑场上的一个杜卡斯家族的犯人,声音微颤、哽咽着对孙子道。
当那个杜卡斯家族的犯人头落地之后,老妇人便拉着孙子,向着靠近君士坦丁十一世所在的方向挪动着。
“莫里斯,记住咱们家的恩人。”
那个叫莫里斯的半大孩子深深看向不远处高台上那英武不凡的年轻皇帝,郑重的点了点头。
-----
夜晚
君士坦丁堡竞技场
观众席人头攒动,一场盛大的表演即将开始
皇家包厢内
瓦兰吉卫队指挥官西奥多低声禀报,他的战甲己经换成典礼用的镀金鳞甲,
“按照您的命令,十二个主要家族的领地己经收归皇室,所有产业己全部查抄。”
君士坦丁十一世抬手示意角斗表演开始,铁笼中的里海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在包厢阴影里,书记官正在羊皮卷上记录新的行政区划:拉斯卡利斯家族在安纳托利亚的采邑划归尼西亚军区,杜卡斯家族在马其顿的属地划归马其顿军区。
看着身边正在聚精会神观赏比赛的塔克海斯。
“有时候我在想,”
君士坦丁十一世突然开口,目光扫过身旁将军腰间新换的镶宝石佩剑,
“如果那天你选择真的背叛...”
闻声塔克海斯单膝跪地,盔甲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陛下,您是帝国真正的筋骨。拉斯卡利斯想用老旧的金线绣出新的紫袍,却忘了没有筋骨的躯体撑不起华服。”
(http://tyshuba.com/book/db0da0-2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