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地窖的霉味里混着铁锈气息,苏暖暖蹲在保险柜前,手电筒的光束把齿轮锁照得发亮。
陆沉舟递来的三维投影里,怀表内侧齿轮正缓缓转动,三密两疏的纹路与保险柜锁芯完美咬合,像两串等待对位的密码。
“三转两停。”她深吸一口气,将“秦”字印章按进锁孔。黄铜印章与钢铁锁芯摩擦时发出细碎声响,顺时针转第一圈,锁芯“咔”地顿了一下;转第二圈,墙缝里落下几片灰尘;转第三圈时,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齿轮像是被什么东西卡死了。
“不对。”陆沉舟摸出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镊子探进锁孔挑出半片生锈的弹片,“有人提前破坏了锁芯,这是个陷阱。”
两人合力撬开保险柜门,只露出道不足十厘米的缝隙。苏暖暖把手机伸进去拍,屏幕里映出半本黑色账本——另一半像是被人用蛮力撕走,残留的纸页边缘还沾着暗红的印泥,与印章侧面的螺旋纹颜色一致。
“是秦墨的手法。”陆沉舟指尖划过保险柜内壁的划痕,“他故意留了半本,还在锁芯里藏了弹片,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早有准备’。”
苏暖暖终于把账本抽出来,第一页果然是父亲的字迹,记录着秦氏城东项目的洗钱流水,甚至标着“李建国经手”的字样。但翻到第七页突然中断,最后一行字被浓墨涂得漆黑,隐约能看清“码头”“货柜”两个词,纸页边缘还粘着根深棕色的头发——长度和质地,都像极了白薇薇的。
“他在嫁祸。”苏暖暖捏着那根头发,突然想起白薇薇昨天掉在化妆间的发夹,“白薇薇只是他抛出来的棋子,真正的后手藏在码头货柜里。”
陆沉舟翻到账本夹页,原本该有母亲产检单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个被揉皱的药盒,上面印着“神经抑制剂”的字样,生产厂家是秦氏旗下的制药公司。
“他拿走了关键证据,留下这个药盒。”陆沉舟的声音沉下来,“这是你母亲的药?”
苏暖暖猛地想起父亲去世前说的话:“你妈那段时间总失眠,我托人从香港带了药。”她攥紧药盒,指节泛白,“秦墨想暗示我妈精神状态有问题,甚至想污蔑当年的车祸是我妈精神恍惚造成的。”
地窖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沉舟瞬间关掉手电筒,将苏暖暖按在保险柜后。黑暗中,有人用手机屏幕照亮地面,脚步停在保险柜前,接着是金属摩擦的轻响——对方在试图复原被破坏的锁芯。
“秦总,这里被动过了。”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怯懦,“账本会不会己经被拿走了?”
“慌什么。”秦墨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带着惯有的嘲弄,“他们就算拿到半本,也解不开码头货柜的密码。对了,苏振海那边盯紧点,别让他跟周明远私下接触。”
脚步声渐远后,陆沉舟才打开手电筒,苏暖暖盯着账本上“李建国”的名字,突然想起张姐说过的话:“李建国三年前在香港病逝,死前把所有财产转给了一个匿名账户。”
“匿名账户大概率在秦墨手里。”陆沉舟将账本塞进防水袋,“他故意让我们看到李建国的名字,就是想引我们查香港这条线,分散注意力。”
回到市区时,张姐发来张照片:白薇薇被人从看守所接走,押她的警察袖口露出半截秦氏集团的袖扣。附言:“秦墨买通了人,白薇薇是他放出来的诱饵。”
苏暖暖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只有张酒会请柬的照片,落款是秦墨:“想知道你母亲的药是谁换的,明晚八点,秦氏顶楼,单独来。”
“他在逼你赴约。”陆沉舟看着短信,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我查了这个号码,登记在苏振海名下。”
苏暖暖突然想起首播时,那个自称“粉丝”的男人递来的熊猫玩偶——后来在玩偶肚子里发现个微型窃听器,而那个男人穿的蓝色衬衫,和苏振海身上这件洗旧的款式一模一样。
“苏振海早就盯上我了。”她点开请柬照片的细节,发现背景里有幅《寒梅图》,画轴上刻着朵三瓣花,和父亲书房那幅的纹路完全相同,“他想让我去秦氏顶楼,那里有画轴里的秘密。”
陆沉舟调取秦氏集团的平面图,《寒梅图》挂在董事长办公室,而办公室隔壁就是秦墨的私人档案室。他放大平面图角落的标注:“档案室有个暗门通往后山,是秦墨的紧急逃生通道。”
“他想让我去偷画轴里的线索。”苏暖暖突然笑了,“可他不知道,画轴里的密码我早就记下来了——首播时,我对着熊猫玩偶比的手势,就是三瓣花的纹路。”
第二天傍晚,秦氏顶楼酒会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苏暖暖穿着亮片裙走进宴会厅时,秦墨正倚在落地窗前喝酒,目光扫过她空荡荡的口袋,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苏小姐果然孤身赴约,就不怕我设了圈套?”
“怕就不来了。”苏暖暖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壁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那是她和陆沉舟约定的信号,“我妈当年的药,到底是谁换的?”
秦墨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你那位好叔叔,苏振海,当年可是你家的管家,换药这种事,他最擅长了。”他突然指向宴会厅角落,“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苏暖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振海正举着酒杯假装敬酒,手机镜头却偷偷对着她。穿洗旧的蓝色衬衫在华丽的宴会厅里格外扎眼,像颗藏在锦缎里的沙砾。
“他现在是周明远的人。”秦墨轻笑,“周明远答应给他一套房,让他把你手里的印章偷出来——你说,亲情在利益面前,是不是很可笑?”
苏暖暖刚想接话,宴会厅突然响起骚动。大屏幕上突然播放出白薇薇的录音:“秦墨让我在苏暖暖水里加东西,还说事成之后给我女主角……”
秦墨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苏暖暖趁机往他西装口袋里塞了枚纽扣大小的定位器:“看来你的棋子,也不是很听话。”
她转身走向洗手间,耳机里传来陆沉舟的声音:“档案室的安保己解决,给你五分钟。”
通风管道里满是灰尘,苏暖暖匍匐着爬向档案室的位置,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对话声——是秦墨的助理在打电话:“周少放心,苏振海己经拿到苏暖暖的休息室钥匙,今晚就能把印章偷出来……对,秦总说,等拿到印章,就把苏振海处理掉。”
原来苏振海是秦墨抛给周明远的饵,既想借周明远的手抢印章,又想趁机除掉知道太多的苏振海。
苏暖暖撬开档案室的检修口,正好落在保险柜上方。透过玻璃柜,她看到里面放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刻着三瓣花——那正是父亲当年存放货柜密码的盒子。
她刚打开保险柜,秦墨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找到你想要的了?”
苏暖暖抓起木盒就往通风管道钻,身后传来他的笑声:“那盒子是空的,真正的密码,在苏振海手里!”
跑出秦氏大厦时,陆沉舟的车正等在路边。苏暖暖把木盒扔给他,里面果然只有张字条,上面是秦墨的笔迹:“苏振海今晚动手,好戏在后头。”
陆沉舟突然收到特助的消息:“苏振海买了去香港的机票,时间是明晚八点。”
“他想跑。”苏暖暖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在怀表上,“秦墨故意让他带着假密码去香港,好让我们追着线索跑,他好趁机处理码头的货柜。”
车窗外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苏暖暖翻开那半本账本,在被撕毁的页脚发现个极小的印记——是码头货柜的编号,被人用指甲刻在纸页边缘,像父亲留下的最后提示。
这场博弈,秦墨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知父亲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反杀的伏笔。而苏振海这颗摇摆的棋子,注定要成为点燃下一场风暴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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