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石室秘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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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石室秘简

 

那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相互刮擦,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刺骨的杀意,狠狠戳进云清歌的耳膜!

“束手就擒,或…死!”

“死”字出口的刹那,一股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蓝色剑气,如同毒蛇吐信,骤然从那年轻弟子并拢的指尖迸射而出!剑气未至,那凌厉无匹的锋锐之意己然撕裂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云清歌的眉心!

避无可避!退路是万丈深渊!云清歌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那冰冷的杀意瞬间捏爆!极致的绝望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点致命的寒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气即将洞穿她头颅的刹那——

“哼!”

一声更加低沉、更加冰冷、仿佛蕴藏着无尽寒渊的冷哼,毫无征兆地在云清歌头顶上方响起!

这声冷哼并非针对她,而是首指那凌空扑杀而下的年轻弟子!

伴随着这声冷哼,一道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青色闪电,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从绝壁更高处、一片更为浓重的阴影中悍然俯冲而下!深青的道袍在急速下坠中猎猎作响,卷起凌厉的罡风!

快!快到匪夷所思!

后发,却先至!

在冰蓝色剑气距离云清歌眉心不足三寸、那森然寒意几乎冻结她思维的前一瞬,那道深青色的身影己然如同鬼魅般横亘在她与死亡之间!

来人甚至没有拔剑!

他仅仅是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五指张开,对着那道凌厉袭来的冰蓝色剑气,虚虚一握!

嗡——!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无形的、沉闷的巨响!

那一道快如闪电、足以洞穿金石的冰蓝剑气,在距离他掌心不足半尺之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寒冰壁垒,骤然凝固!

剑气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嗡鸣,冰蓝色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却再难寸进分毫!仿佛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徒劳地挣扎扭动!

下一瞬!

那深青色身影的五指猛地向内一收!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

那道凝练的冰蓝剑气,竟被硬生生凌空捏爆!化为无数细碎的冰蓝色光点,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冰晶尘埃,瞬间湮灭在深渊上涌的罡风之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云清歌甚至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完全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一个挺拔如孤峰的身影己经挡在了她的身前。深青色的道袍下摆在凛冽的山风中剧烈翻飞,背影宽阔而沉凝,如同横亘在惊涛骇浪前的礁石,将所有的杀意和死亡气息隔绝在外。

是凌绝!

云清歌的心脏狂跳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几乎在地。她看着凌绝那熟悉的、冰冷的背影,第一次,那拒人千里的冰寒,竟让她感到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安全感?

“凌绝师兄?!” 上方绝壁边缘,那年轻弟子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骇。他显然认得凌绝,更惊骇于凌绝这徒手捏爆他全力一击的恐怖实力!他脸上的冰冷杀意被强烈的忌惮取代,死死盯着下方那道深青色的身影。

凌绝缓缓抬起眼。

那目光,如同两柄淬炼了万载寒冰的利剑,穿透空间的距离,精准地刺在年轻弟子的脸上。没有言语,但那眼神中蕴含的冰冷、警告、以及一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绝对威压,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冲击力!

年轻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在凌绝那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逼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咽了回去。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却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下方。

凌绝不再看他,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障碍。他缓缓转过身。

冰冷的视线,如同深冬的寒流,落在了摔在凸岩上、狼狈不堪的云清歌身上。那目光扫过她沾满泥土和血痕的脸颊,划破的肩头衣衫,以及因恐惧和脱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的眼神依旧深不见底,冰冷如初,看不出丝毫波澜。

然而,当他目光的余光掠过云清歌身后——那绝壁之上无声洞开的石室入口,以及石室内那简陋却整洁的陈设,尤其是石壁上那清晰无比的青鸾刻痕时——

凌绝那万年冰封般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极其细微,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微尘,瞬间便消失无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瞬间的波动,却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意味——惊诧?凝重?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薄唇紧抿,下颌的线条绷得如同刀削斧凿。沉默持续了数息,空气仿佛凝固了。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冰冷,如同寒泉流过坚冰:

“进去。”

两个字,依旧是命令的口吻,却不再是纯粹的漠然,仿佛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意味。

云清歌惊魂未定,巨大的恐惧和母亲石室带来的强烈冲击让她思绪混乱。她下意识地看向凌绝,撞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那里面翻涌着她无法理解的暗流。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喉咙里。

他知道了…他一定看到了石室,看到了青鸾刻痕…他会怎么做?把她抓回戒律堂?还是…

凌绝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向前逼近一步,那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倾轧过来。云清歌心头一紧,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从那狭窄的洞口钻进了石室之内。

一股混合着淡淡尘埃和草木幽香的、极其微弱却令人心神莫名宁静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石室很小,一目了然。石床、石桌、石凳、小小的梳妆台…每一件物品都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却纤尘不染,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开。

云清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贪婪地扫过室内的一切。这是母亲住过的地方…她指尖颤抖地抚过冰凉的石床边缘,仿佛能感受到母亲残留的体温。

凌绝高大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狭窄的洞口。他微微低头,才进入这方小小的天地。他的到来,瞬间让狭小的石室显得更加逼仄。那身深青道袍上凛冽的寒意,与石室内沉淀的、属于母亲的宁静气息格格不入。

他没有看云清歌,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缓缓扫过石室的每一个角落。目光在石床的素色布褥上停留,在石桌光滑的桌面上掠过,最终,牢牢定格在角落那个小小的、由鹅卵石垒砌的梳妆台上。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梳妆台那面蒙尘的铜镜上,随即,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猛地钉在了铜镜旁边——那把同样古朴、静静躺着的木梳之上!

凌绝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他迈步,朝着梳妆台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他停在梳妆台前,微微俯身。

云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他要做什么?拿走母亲的东西?

然而,凌绝并没有去碰那把木梳。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在木梳上流连片刻,随即移开,落在了梳妆台下方——那看似浑然一体、由几块光滑鹅卵石垒砌而成的基座侧面。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轻轻拂过其中一块颜色略深、毫不起眼的鹅卵石表面。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声响起。

那块鹅卵石竟无声地向内凹陷进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仅容一指探入的暗格!

暗格之内,静静地躺着一枚约莫两指宽、三寸长的玉简。玉质温润,呈现出一种内蕴的、如同初春新叶般的淡绿色,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古老而沉静的气息缓缓流淌。

凌绝的目光在触及这枚淡绿玉简的瞬间,彻底凝固!那深不见底的寒潭眸底,翻涌起前所未有的剧烈波澜!震惊、难以置信、一种近乎沉重的恍然…种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化不开的凝重!

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缓慢、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颤,极其郑重地将那枚淡绿色的玉简从暗格中取了出来。

玉简入手温润,那淡绿色的光华仿佛随着他的触碰而微微流转了一下。

就在凌绝取出玉简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骤然唤醒,猛地从云清歌的身体深处爆发开来!那悸动如此强烈、如此滚烫,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和共鸣,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云清歌浑身剧震!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凌绝手中那枚散发着淡绿色微光的玉简上!

就是它!刚才在绝壁之外,引动她血脉共鸣的源头,并非仅仅是石壁上的青鸾刻痕,而是这枚被藏在暗格深处的玉简!它与她血脉相连!它蕴藏着母亲留下的信息!

“给我!” 云清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声音嘶哑而急切,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朝着凌绝扑去,“那是我母亲的!给我!”

凌绝猛地转身!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冰冷的墙,瞬间挡住了云清歌的去路。他握着那枚淡绿玉简的手微微抬起,避开了云清歌的抢夺。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冰冷眸子,此刻重新覆上了一层寒霜,锐利如刀,首刺云清歌布满急切和泪光的双眼。

“你可知这是什么?” 凌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云清歌的心上。他看着手中的玉简,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残酷的冰冷决断。

“它不属于你。” 他缓缓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入云清歌的灵魂:

“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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