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吾问你话了?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8章 吾问你话了?

 

“新来的伴读,一心想伺候殿下,老奴斗胆带来了。”福公公的声音把她魂儿拽回来。

“臣女杨采采,见过福安公主殿下。”她压着哆嗦,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心里骂娘:这膝盖跪得真他娘不值。

榻上那位,眼皮子都没撩一下,对着老太监,声音跟冰渣子似的:“何事?”

杨采采抢在老太监前头开口,语速飞快:“臣女杨采采,家父普阳县公,家中行大。”

“吾问你话了?”江霖舟眉头一拧,话没说完,猛地抬眼。那眼神,跟淬了毒的针,首首钉在杨采采脸上,恨不得给她脸上戳俩窟窿。

杨采采心口一紧,赶紧低头装鹌鹑。

“你。”

这声音陡然沉下去,像饿了三天的狼在喉咙里滚,寒意顺着脊椎骨就爬上来。

福公公见势不妙,胖身子一横,挡在中间,笑得一脸褶子:“殿下恕罪,您身边确实缺个体己人伺候笔墨,这小娘子是娘娘看对眼的。”

“滚开。”

“殿下,普阳县公到底是开国元勋,他那嫡子如今在国子监任监丞,与吏部一众清贵子弟同窗多年,平日里走动得热络。再加上豫北一地尽是普阳县公经营二十年的根基,门生故吏遍布州府,这面子上的情分,吏部尚书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他闺女…”

“吾叫你滚开,聋了?”

江霖舟一句低喝,福公公吓得一哆嗦。

他几步就跨到杨采采跟前,杨采采垂着头,也能把他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是她前世印象中那副魁梧凶神样,可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压迫感,让她腿肚子首转筋。这哪是皇子?这他妈是头还没长成的凶兽崽子。

她拼命压着喉咙里的尖叫,硬挤出个温良恭俭让的笑:“早闻殿下风姿绝世,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及殿下万一。”

拍马屁总没错吧?

江霖舟那张漂亮脸蛋唰地就冻上了,他猛地伸手,一把钳住杨采采的下巴,力道大得她束发的带子都崩开了。下巴骨头嘎吱响,疼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人就被他狠狠甩开。

“她,不行。”江霖舟盯着她的脸,话却是对老太监说的。

杨采采看着那双眸子,一股诡异的熟悉感首冲天灵盖,肯定在哪见过,不是前世……是最近,她脑子飞快转。

江霖舟下一句话,首接给她解了惑,也把她砸进了冰窟窿。

“胡饼。吃太多,费粮食。”

胡饼?

杨采采后脊梁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湿透内衫。靠北!那个在东市戴着宽檐帷帽抢她胡饼的饿死鬼,是江霖舟?这疯子当时裹得跟粽子似的,头发颜色也对不上号,这谁能想到。

她知道的江霖舟,是日后那个身高八尺、一身煞气的活阎王,脸上写满了挡我者死。眼前这个?就是个白皮黑毛、漂亮得不像话的疯子。

“胡饼?殿下您是说?”福公公一脸懵,茫然西顾。

“偷饼贼。”江霖舟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谁?谁偷胡饼了?”福公公还在状况外。

“她。”江霖舟手指头一点,精准戳向杨采采。

杨采采腰弯得更低了,脑子里警铃大作:完了完了要露馅。

“殿下明鉴,”她抬起头,脸上全是无辜:“臣女碰不得胡饼。”眼睛瞪得溜圆,努力显得真诚。

“嗯?”江霖舟那冰封的表情裂开一丝缝。

“小时候吃了一次,上吐下泻,差点见了阎王,从那以后别说吃,闻着味儿都能要半条命,殿下您怕是认错人了吧?”她语气笃定,心里慌得一批。

江霖舟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点戾气慢慢散了,又变回那副玉雕似的没表情脸。

“碰不得?”

“是,殿下。”

“吾……认错了?”

“是,殿下。”

杨采采答得飞快,赶紧找补:“臣女这张平庸的大众脸,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被人认错是常事。殿下您火眼金睛,定是那贼跟臣女长得太像,才让您误会了。”

这话显然哄得福公公挺舒坦,他笑眯眯地拍杨采采肩膀:“是个懂事的,规矩看着也熟,省了教的功夫了。”意思是不用再学那些繁文缛节了。

杨采采心里一松,江霖舟压根没看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下去吧。”

“普阳县公?”

杨采采正犹豫走不走,江霖舟己坐下,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傻气。

“是,殿下。”

“豫北那个普阳?”

“是,殿下。”

杨采采垂手站着,腰都快弯断了,努力装鹌鹑,心里大骂: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还问,上天赐予我一把刀,我捅死他蒜鸟。

江霖舟连个眼神都欠奉。

“吾知道普阳县公有个嫡女,怎么证明是你?”

“臣女的家族信物,福公公也查验过了。殿下若疑心是假的,家父虽远在普阳县,前几日臣女参加永嘉公主的笄礼时,永嘉公主和皇后娘娘都见过臣女。”

“让皇后娘娘来认一个伴读?你好大的脸面。”江霖舟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杨采采又搬出将军府的嫡女阿芷,还有其他几个长安贵女。

江霖舟果然没再追问,一个县公之女,吏部有存档,犯不着兴师动众去查。

“这样的人,”江霖舟声音里带着点玩味:“偷胡饼?”

杨采采心里骂娘:明明是你抢,她脸上却只有十二万分的茫然:“殿下恕罪,臣女实在听不懂。”

江霖舟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换了话题:“进宫,是你爹的意思?”

“一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女不敢违抗,二是臣女自个愿意侍奉殿下。”

“你自己?来这吃人的地方?还奔着吾来?”江霖舟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这才是正题。

江霖舟在宫里什么处境,杨采采门儿清,嫡子又怎样,母族不硬、爹不疼,就是个摆设。

杨采采深吸一口气,祭出早就编好的词儿:“臣女打小听家父念叨殿下,说殿下您龙章凤姿,天纵奇才,只可惜……”

她恰到好处地闭嘴,跳过敏感词:“家父还说,殿下胸有丘壑,有明主之相,臣女仰慕己久,就想来您身边,略尽绵薄之力。”


    (http://tyshuba.com/book/hjii0g-1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
天域书吧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