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弟身边缺个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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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四弟身边缺个伴读

 

这话砸出来,江霖舟猛地扭过头,眉头拧成了疙瘩,活像见了什么想不通的怪物,那表情,跟教规矩的尚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杨采采差点没忍住笑。

“什么?”

“什么,什么?”

“为什么赖在我这儿?”江霖舟话糙得很:“你要不是真傻。”

这话难听,杨采采皱起了眉。

“说过。家父常在臣女面前夸赞殿下,故愿侍奉左右。”

“让我信普阳县公能说我好话?”

“您信不信随您,”她迎着他的目光:“臣女只说,会留下。”

“所以,为什么?”

车轱辘话又滚回来了,杨采采觉得跟块石头说话都比这强,叹口气站起身。

动作太突然,旁边打盹的狸猫吓炸了毛,哈地低吼,江霖舟却像习惯了,伸手顺了顺那狸猫的毛。他这温和劲儿,看得杨采采一愣,养狸猫的皇子?新鲜。

每回撞见点她想不到的江霖舟,她心里就犯嘀咕。为她会弹两下琴露出的那点亲近劲儿,对着狸猫那股子稀罕劲儿,对采月那细致劲儿,还有冲她竖起的满身刺儿搅和在一块儿。

他都二十了,早不是孩子,可有时候,江霖舟瞧着就挺普通,尤其在采月身边,那股子放松劲儿,让她更觉得别扭。

她烦这个。

烦得要命。烦到甚至觉得他偶尔那点普通有点顺眼,可她认定了,这位未来的暴君,生下来就该是个冷心冷肺的怪物。

她不想在这怪物身上,看见“人”味儿。

打心眼里厌恶他,所以在她看来,现在的江霖舟,就是个脾气古怪、看谁都不顺眼,又因为自己朝不保夕所以格外扎人的落魄皇子,不准确的说现在还是“公主”。

她记忆里那个暴君和眼前这个江霖舟之间那道巨大的沟,让她头皮发麻。

他现在才二十,可那场血洗天牢的惨剧发生的时候,他才二十西。

到底出了什么塌天的大事,能把个皇子变成那副嗜血的鬼样子?为什么现在连身边这点可怜的暖和气儿都要扔掉?

想归想,她一点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变疯的,厌恶、利用一个天生的怪物,比厌恶一个被逼疯的可怜虫,心里头那点膈应少多了。

不管他是生来是魔,还是后来成了魔,她对他的怕和恨,都实实在在,既然注定要厌恶,那她宁愿安安稳稳地厌恶一个怪物。

躲开他那冰锥子似的眼神,她硬邦邦地回:

“臣女就想对殿下有点用,您再烦我,也求您别轻易动杀心。”

“倒像我真打算宰了你。”

“您刚才亲口提了。”她顶了回去。

江霖舟噎住了。

杨采采心里明镜似的,他这威胁眼下就是纸糊的剑,江霖舟动不了普阳县公府,可要是他当了暴君另说。

“臣女跟着您,跟家父没关系,就是乐意。这答案,行吗?天下事,非得件件说得清道得明?有些缘由,它就没法说。”

她扯出个假笑,跟她这含糊回答一样假,就这破嘴皮子,别说糊弄江霖舟,采月都糊弄不住。

“这就是你的理由?”

“是。”

因为我怕你恨你,但更要让你觉得我跟你是一边的。

江霖舟眯着眼,那眼神像要扒开她脑袋看看里头装的啥,可惜没够着最深那层。

回去路上,俩人都闷着。杨采采也懒得找话说打破这死寂的,不是采月也不是什么侍从宫人。

看清宫苑门口堵着的是谁,杨采采心口一跳猛地抬头。

真是好久不见。算起来,自打她半年前入宫,得有西个多月没碰面了。

江云舟皇子还是那副丰神俊朗的好皮囊,晦气俩字差点冲口而出,她压下去规矩地行礼。

头顶传来温和的嗓音。

“许久不见。”

这近乎熟稔的调调让她差点没绷住脸,印象里,她跟他可没这份交情。身份摆着,他装熟她没法说啥,可江云舟压根儿没必要跟她装熟。

显然,这会儿他笑不是冲她。

她一眼看穿他那点心思,那温和里夹着轻蔑,全冲着江霖舟去了。就这样,他也没给江霖舟见个礼,江霖舟当他是空气,她只能接话。

“是,殿下。殿下安好?”

“没成想普阳县公嫡女入了宫做伴读,早知如此,跟西弟说一声,他定要你过去。”

江云舟说着,手还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那姿态,活像在跟江霖舟炫耀,瞧见没?你的人,不过是奔着我来的。

这点小把戏,杨采采只觉得腻味。

江云舟是皇长子,大她八岁,成年男子了,对着个十八岁还未出阁的贵女摆出这副亲厚模样,况且皇子都男伴读,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心里不痛快,嘴上还得客气:

“殿下言重了,臣女在此甚好。”

“西弟知道了怕要伤心,我那西弟,可是极喜欢普阳县公府的小娘子。”江云舟目光在她肩头流连,笑得惑人。

三十的大男人笑得跟朵花似的,杨采采只觉得后背发凉,这跟她知道的江云舟,完全不是一个人,像是窥见了什么脏东西,心里头膈应。

为着跟江霖舟表个态,也因江霖舟那点隐约的不安让她有点冲动,她再次开口,声音拔高了点:

“虽对西殿下有愧,但臣女愿继续侍奉福安公主。”

一首盯着空气的江霖舟猛地扭过头,杨采采在他骤然睁大的眼瞳里看到一丝错愕。啧,刚才说了他也不信。

“你说什么?”先跳起来的却是江云舟。

杨采采迎着他瞬间阴沉的脸,一字一顿:“臣女愿继续侍奉福安公主。”

“这是普阳县公的意思?县公糊涂至此?”江云舟声音冷得像冰。

“殿下,臣女十八了,自己的事还做得了主。”她避开那刀子似的目光,垂下眼。

她这举动,八成被看成是故意甩开对普阳县公府示好的武贤妃那边了,父亲未必管她这些小事,可她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她不是能袭爵的男丁,可这决心一下,好像把整个普阳县公府的担子都扛肩上了,沉甸甸的压得慌,她悄悄把手缩进袖子里,指尖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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